艾萨克黑魔化-《魔法学院的闪现天才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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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魔法师们……又一次因贪婪与短视,即将给这个世界带来新的‘灾难’。而我们黑魔人中,并没有这样的存在。”
雷丁教授的声音平稳,如同在课堂上传授知识,话语内容却颠倒黑白,“你们将我们定义为‘恶’,视为必须清除的‘污秽’。但可悲的事实恰恰相反。千百年来,真正在不断威胁、透支、污染这个世界根基的,正是你们这些自诩‘光明’与‘文明’的法师与凡人国度。而我们……一直在阴影中,试图阻止更大的崩坏,修补伤痕,引导世界回归它应有的‘纯净’轨道。”
“恶心的黑魔人!满口胡言!”
阿伊杰听得怒火中烧,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给那张虚伪的教授脸一拳。
这些如同阴沟里老鼠般的黑魔人,居然大言不惭地谈论“拯救世界”?简直令人作呕!
然而,下方的白流雪面对雷丁的“布道”,却始终一言不发,只是将手中的探测法杖微微抬起,杖尖指向对方,冰冷的魔力光芒若隐若现,表达着无声的警告与拒斥。
奇怪的是,雷丁似乎也并无与白流雪真正动手的意图。
或许他清楚,一旦在此地爆发冲突,无论胜负,都可能引发不可控的变数,与他此行目的不符。
短暂的静默对峙后,雷丁教授的身影如同溶解在夜色中的墨滴,悄然化为一阵稀薄的黑色雾气,随风消散,了无痕迹。
白流雪这才缓缓放下法杖,仰起头,望向深邃的夜空。
那晚的星辰似乎格外繁多、明亮,冰冷的星光洒落在他面具上,映出淡淡的、孤独的光晕。
同一夜,营地另一端,艾萨克大公的私人帐篷。
阿伊杰悄悄“飘”了进来。
她知道,能像这样静静看着父亲的时间,已经不多了。
她想将父亲此刻的样子,尽可能深刻地烙印在灵魂里。
父亲现在……能感觉到吗?能感觉到这个不再是那个任性小女孩,而是历经磨难、无比思念他的女儿,此刻就站在这里吗?
“为何……来找我?”
艾萨克大公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,忽然在寂静的帐篷内响起!
“啊?!爸爸!你能看到我吗?爸爸!”
阿伊杰的心脏猛地一跳,巨大的惊喜与期待瞬间淹没了她!
她几乎是扑了过去,半透明的手伸向父亲。
然而,艾萨克的目光,并非落在她的“身上”。
他缓缓从简易的行军床上坐起,动作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。
他的手探入怀中,再伸出时,手中已然多了一根通体晶莹、顶端镶嵌着冰蓝色宝石的短法杖。
法杖尖端,凝聚着冰冷而锐利的魔力微光,指向的方位……是阿伊杰的身后!
“呃?”
阿伊杰愣住,急忙回头。
帐篷入口处的阴影中,那个刚刚才在森林树冠上与白流雪对峙过的身影……雷丁教授,如同鬼魅般悄然浮现。
他依旧穿着那身笔挺的西装,镜片后的墨绿色眼眸平静无波。
“我是来……确认你的想法,是否有任何改变。”雷丁的声音听不出情绪。
“我说过,”艾萨克的声音冰冷而坚定,握着短杖的手稳定如山,“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,就会追杀你们这些玷污魔法、荼毒生灵的黑魔人到天涯海角,将你们彻底铲除。身为黑魔法师,你打算披着这身伪善的皮,招摇撞骗到什么时候?”
“……”
雷丁沉默地注视着艾萨克,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,直视灵魂深处的动摇与挣扎。
“你……终会来找我的。”
良久,雷丁缓缓说道,语气中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笃定。
“不会有那么一天。”
艾萨克断然否定。
“如果,到了那时候……”
雷丁没有再争辩,他只是抬起手,屈指一弹。
一颗约莫拇指大小、通体漆黑如最深邃的夜空、内部仿佛有粘稠黑暗缓缓流转的水晶,划出一道弧线,飞向艾萨克。
艾萨克眉头一拧,并未用手去接。
他手中的短杖光芒微闪,一股无形的魔力场将那枚黑色水晶稳稳托住,悬浮在半空。
他的目光落在水晶上,感知着其中蕴含的那股冰冷、混乱、却又磅礴得惊人的黑暗力量,脸色骤然变得更加严峻,甚至……露出一丝极其罕见的凝重与忌惮。
“把它……吞下去。”
雷丁留下这句没头没尾、却令人毛骨悚然的话,身影再次如水墨般晕开、淡化,消失在了帐篷的阴影里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帐篷内,只剩下艾萨克一人,以及那枚静静悬浮在半空、散发着不祥诱惑的黑色水晶。
“这东西……”
幽灵阿伊杰凑近了些,感到一阵源自灵魂本能的排斥与寒意。
“是‘黑魔精粹’。”一旁的普蕾茵低声解释,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沉重,“不是普通的黑魔力量结晶……这是提炼了无数负面情绪、堕落灵魂精华,并与某种更高位阶的‘黑暗’存在产生联结后,才能形成的禁忌之物。其中蕴含的潜力……或者说‘污染力’,极其可怕。如果被心志不坚或急于求成的强大魔法师得到……”
她没有说下去,但意思已经很清楚。
这枚水晶,既是通往深渊力量的捷径,也是引向彻底毁灭与堕落的毒饵。
“这……”
阿伊杰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眼前的情景,与她所知道的、父亲最终“黑魔化”的“历史”,正在惊人地重合!
“不!不可能!父亲会丢掉它的!他一定会立刻毁掉这邪恶的东西!”
阿伊杰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,急切地喊道,冰蓝色的眼眸死死盯着父亲,期盼着他接下来的举动能粉碎那可怕的猜想。
然而,艾萨克·摩尔夫的下一步动作,彻底碾碎了她微薄的希望。
他沉默地注视着那枚黑色水晶,脸上的表情复杂到了极点。
愤怒、厌恶、挣扎、决绝……最终,所有这些情绪都沉淀为一种深沉的、近乎绝望的平静。
他伸出手,并非将其毁掉,而是用一个精巧的、刻满封印符文的银质小盒,小心翼翼地将那枚“黑魔精粹”收了进去,然后贴身放入怀中。
他的脸庞,在帐篷内魔法灯的映照下,笼罩上了一层浓重得化不开的阴影。
那不仅仅是因为光线的角度,更像是有某种无形的、沉重的负担,正死死压在他的肩上,侵蚀着他的灵魂。
“这……简直不可思议……”
阿伊杰的声音颤抖着,她无法接受,无法理解。
那个在她心目中如山岳般巍峨、信念如北极星光般坚定不移的父亲,为什么会收下这样明显邪恶的东西?
她再也无法忍受,转身冲出了帐篷,半透明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更加虚幻、无助。
普蕾茵没有立刻跟上去。
她留在帐篷里,用复杂的眼神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手握银盒、垂首静坐的高大身影。
这位原著故事中堪称完美父亲典范的伟大魔法师,究竟是在怎样的绝境与压力下,才会做出如此违背本心的选择?
那个导致他最终走向悲剧的“转折点”,是否就在今夜,就在这枚小小的黑色水晶被收起的那一刻?
“唉……”
普蕾茵无声地叹了口气,转身飘出了帐篷。
她知道,阿伊杰需要时间去接受,更需要去追寻那个残酷的“真相”。
帐篷外,清冷的月光如水银泻地。阿伊杰独自站在空地上,冰蓝色的长发(此刻是半透明光晕)在夜风中微微飘动。
她仰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,那曾经是父亲教她辨认星座的、无比熟悉的星空,此刻却显得如此陌生而遥远。
“现在……我也说不准了。”她的声音很低,带着深深的迷茫与痛苦。
“是啊。”普蕾茵飘到她身边。
“我想回去了……再看下去,我怕自己……真的承受不住。”阿伊杰的声音带着哽咽。
这是个合理的想法,逃避虽然可耻,但有时有用。
然而,就在普蕾茵想表示赞同时,阿伊杰却猛地摇了摇头,仿佛甩掉了最后一瞬间的软弱。
她重新抬起头,冰蓝色的眼眸中,虽然仍有痛苦,却更多了一份破釜沉舟般的决绝。
“不……正因为如此,我必须查清楚一切!无论那真相有多么残酷!”
说完,她不再犹豫,转身朝着营地中另一顶格外华丽、守卫森严的帐篷飘去……那是洪思华公主的临时寝帐。
她们无视了门口肃立的红日骑士团守卫,也轻松穿透了帐篷外层设置的、足以抵挡高阶魔法窥探的警戒结界,进入了内部。
映入眼帘的景象,却让她们微微一怔。
洪思华并未安寝,也未在处理公务,她半靠在简易的行军床上,上半身的华丽礼服被解开,露出白皙却布满了诡异暗红色纹路的肩膀与部分背部。
那些纹路如同活着的血管,在她皮肤下微微搏动,散发出一种令人不安的、灼热而痛苦的气息。
一位身穿白袍、表情严肃的老医生,正用一支特制的、铭刻着舒缓与净化符文的银针,小心翼翼地将一种粘稠如血、散发着刺鼻草药与魔力混合气味的红色液体,注入她肩颈处的几处穴位。
每注入一点,洪思华的身体就会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一下,紧咬的牙关中溢出压抑的闷哼,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,那赤金瞳中燃烧着的不再是平日的冷静睿智,而是近乎野兽般的、强忍痛苦的倔强。
“都结束了。”
医生拔出银针,动作轻柔地为她擦拭额头的冷汗。
“好了。”
洪思华深吸一口气,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,才勉强将痛苦的余韵压下。
她动作有些僵硬地整理好衣服,从床上下来,双脚落地时仍有些虚浮,但她立刻挺直了脊背,用力咬住下唇,直到唇色发白。
“疼痛……还没有完全消退。”医生提醒道,语气中带着不忍。
“这点痛楚……无所谓。”
洪思华的声音嘶哑,却斩钉截铁,“只要……不死就行。”
沉默片刻,她望着帐篷角落里跳动的烛火,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,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:“我不想……变成姐姐那样的人。”
“姐姐?”
幽灵普蕾茵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。
“嗯。应该是叫……洪爱琳吧。”
阿伊杰皱眉回忆,她对阿多勒维特王室的成员并不算特别熟悉。
“第一次听说。”
“因为我们很小的时候……她就去世了。”
洪思华的声音依旧很低,但幽灵的听觉能清晰捕捉。
具体时间她没说,但推算起来,大概就是在十年前这个时间段左右。
“为什么……”阿伊杰下意识地问,随即意识到对方听不见。
“洪思华公主,”那位老医生收拾好器具,用平静却带着忧虑的语气问道,“您真的认为……能从‘白妖狐·火灵’那里,找到解除‘阿多勒维特之印’诅咒的方法吗?”
洪思华的眉头紧紧蹙起,赤金瞳中闪过一瞬间的动摇,但立刻又被更深的执拗取代:“不知道。成功的可能性……也许只有0.01%,甚至更低。”
“仅凭如此渺茫的可能性,您就不惜调动如此庞大的力量,甚至与摩尔夫大公家交恶吗?”
医生的声音带着不解与劝阻。
“当然。”
洪思华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,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,“在此之前,可能性是零。现在,哪怕只有0.01%,也值得拼上一切去尝试。我……已经没有时间等待更好的机会了。”
那,才是其他魔法师和势力代表们所不知道的,她真正的、私人的目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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